不饱和长夜

潮平两岸阔

【不负人间|18:00】惘酒

文祺

古风 伪父子 6k+ 写得有点仓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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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便是义父。马嘉祺,假的成不了真的,这是你自己说的。”

 

 




 

 

 

1.

 

翻身把马嘉祺压上床的那一刻刘耀文其实想了很多,他学着小时候练武受伤了马嘉祺给他上药那样去解马嘉祺的腰带,明明帝王将相,马嘉祺却罕见地生了双玉葱手,纤纤细细,好像什么也握不住。

锦袍外衣被刘耀文轻而易举剥掉,只穿纯白单衣的马嘉祺看上去丝毫不像高堂龙座上的天子,他喝得迷离,眼底两坨酡红,却还要醉醺醺地抓住刘耀文的手腕,摆尽帝王架子斥一声“大胆”。

刘耀文不言语,只憋着一口气闷头去拆他里衣。

马嘉祺伸手去推刘耀文硬朗的胸膛,徒撑了两下力,没有推动,皱着眉迷茫地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刘耀文喉结上下滚两下,第一次叫他全名。

他说可以吗,马嘉祺。

 

马嘉祺顶着一张粉红色的脸,视线聚焦在刘耀文鼻尖,板下脸:你叫我什么?

刘耀文从来没见过喝醉了的马嘉祺。他是文人,不爱大饮,小酌总也不醉,小时候他偷偷给他喝空了的琉璃杯里灌酒,马嘉祺从不上当,勾住他的腰带把他摁进怀里,惩罚似的敲敲额头。

抹额被刘耀文亲手卸掉,马嘉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倾斜下来,蹭得刘耀文鼻尖发痒。马嘉祺不舒服地在他身下扭动了一下身子,本就七零八落的素白里衣滑落,露出一节精瘦漂亮的锁骨,在橘黄色的烛光下白得晃眼。

 

你叫我什么?马嘉祺又问一遍。

 

刘耀文终于忍不住,发了狠地吻上去。少年郎的吻毫无章法技巧,却无师自通地撬开马嘉祺微张的牙关,殷红的舌尖滑进去,舐过每一粒饱满齿贝。

马嘉祺被他吻地小声呜呜,手上微不足道推拒的动作于刘耀文而言却成了最好的催情剂。他长手一捞,捻灭烛光,在屏风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刹给了马嘉祺答案。

 

“父皇,孩儿不孝。”

 

 

 

 

 


 

 

2.

 

刘耀文沉沉跪在金碧辉煌大殿上,头颅低垂,露出一截似有似无的脊骨,仿若年轻小将军卸下最隐秘的甲胄。

殿旁白发垂垂老者拄着杖,颤颤巍巍说陛下,使不得啊。语罢捂嘴猛咳,似要把半生气数尽化在这撕心裂肺之中。

 

皇帝老儿再无情也得敬太傅几分,马嘉祺急匆匆从龙椅上小步跑下来,一下一下顺着老人的背,眼神却是半点也不分给颓然然跪在地上的刘耀文。

 

“嘉祺,听老夫一句劝,咳咳,塞北风高气冷,实属极荒辟荒凉之地,刘小将军就是犯了何等错误,也不至于被分配到那里。”

 

马嘉祺冷哼一声,抚背的手不停,面色却是没有半分缓和,俨然是一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模样。

太傅见状,悠然长叹一声,他就晓得会如此,马嘉祺从小便是劝不动的性子,看上去斯斯文文,长一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样,其实心底比谁都倔,潜意识里那杆秤若被打翻,那便是谁也劝不回来的十恶不赦的罪过。

 

 

马嘉祺的母妃在这深深锁宫算不上得宠,长得温婉,性子也如其人般温和,不善争宠,自然比不得那佳丽三千争奇斗艳,能偶尔得先皇一点垂涎便是举殿上下轰动的大事。

好在肚子争气,偶然一次,便生下适龄大胖小子,从此储君之位的争夺便又增添一位强有力竞争对手。

看惯了后宫里那些你来我往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母妃此等温顺性子,倒也算得上是独树一帜。尤其泡得一手好茶,脆碎茶叶浮在上好的清泉水中,煮沸,蒸腾出典雅的气泡,再吹开,便只剩茶的清香,和佳人的莞尔一笑。

皇帝愈发爱来这品茶圣地,每每下了朝,头疼地应付完那些繁文缛节的古板大臣,便爱来这里小憩片刻,寻半晌心灵的停泊。

 

生了马嘉祺后,宠爱便更名正言顺,册封贵妃,让马嘉祺和正储小太子一同习字,让太傅一视同仁,摆明了是要比赛竞争,谁更胜一筹,这万人之上的高冠就落到谁头上。

 

马嘉祺不是嫡子,在太子府常受歧视,皇后娘娘明面上对他关爱有加,实则在背地里给皇帝告小状,说马嘉祺今日又如何调皮如何不乖,如何带着我家阿鑫飞檐走壁、骑马掏蛋。

连太子府的婢子不知是否受皇后娘娘指示,也对他来者不善,他们会毕恭毕敬叫阿鑫哥哥太子殿下,却只会直呼马嘉祺全名。

 

他们以为马嘉祺什么也不晓得,以为他和他额娘一样是个在深宫庭院中祈求岁岁平安的傻子,却在马嘉祺和小太子同游、小太子掉下水后,像个疯女人一样指着马嘉祺的鼻子夸张地撕心裂肺地高声尖叫,是你干的,是你阿鑫下水。

马嘉祺只顾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用鞋跟在深秋湿润的泥土上打圈,却不言语。

 

小太子死后,马嘉祺名正言顺成了新太子,旧皇后也因丧子之痛冲撞皇帝数次,被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直到马嘉祺继位那天,人们也不知道太子落水案的真相,民间坊内只道这嘉祺阿哥心狠手辣,是个不好惹的主。

 

 

毕竟是太子落水案的直接嫌疑人,总不至于毫发无伤脱身,坐享渔翁之利,凄清冷宫里的旧主以头破血流奋力一撞,换来皇帝老儿迫不得已答应,马嘉祺若即位,须终生不娶。

赤红鲜血洒满高墙,染红最后一片天幕,属于马嘉祺的时代终于在夜以继日的居心叵测的等待中,来临了。

 

 

 

终生不娶可以,但若当上皇帝,总不能没有子嗣,否则这堂堂龙脉该何去何从?

这便是刘耀文出现的原因。

 

当太傅领进来一个看上去才四五岁的小男孩,告诉马嘉祺以后他就是你的义子了时,马嘉祺正在练字,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名帖名家,好不容易摹到尾声,却被突如其来的“子嗣”吓得手腕一歪,黑漆漆墨水泼了满台。

而刘耀文就只是站在那里,眨巴着纯黑的大眼睛望着他,好似满桌的墨水都揉进他澄澈眼底,眨眼一下,两下,然后看着马嘉祺因奋力擦拭砚台而染成花猫的脸,噗嗤一下笑了。

 

这一笑,马嘉祺便化了个彻底。人人都以为他会抵触、会排斥,小小年纪便为自己掐着生辰八字万水千山选定子嗣,以为他要爬梁跳瓦闹革命才肯善罢甘休,群臣谏书都写好半本,谁料马嘉祺只是温温一笑,便越过砚台握住了刘耀文的手腕。

 

提笔,落字。狼毫在马嘉祺手心潇洒地飞动,小刘耀文被他软软圈在怀中,片刻也不敢动弹,只敢从马嘉祺周身好闻的檀木香中悄悄挪出半只眼睛偷瞄他,瞄这位未来处庙堂之高的尊贵储君,瞄他墨色眉眼,瞄他连衣袖也飞扬,春风化雨便落下三个字——

 

马嘉祺。

 

储君捏住他细嫩手腕,在他耳边温温吐出三个细碎的音节。

 

"这是我的名字。"马嘉祺笑得眉眼都弯,阳光落进窗柩。

 

 

马,嘉,祺。刘耀文在心里默默跟读,于是某些东西仿佛在此刻开始变质。

 

 

 

 

 

 

 


 

 

3.

 

刘耀文出征那天马嘉祺没去送。

小时候在怀里钻空捣乱的小屁孩似乎摇身一变,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百战百胜的小刘将军。百姓们自发守在城门给刘耀文送行,女人们抱着小孩,小孩们则伸手去够小刘将军的战袍,似乎哪怕能摸到一片衣角,也算把这尊年轻的保护神留在家中,保佑家中年年风调雨顺,保佑国泰民安,保佑自己也长成如此厉害的大人。

 

刘耀文却只是沉默地握着缰绳,任身下陪自己征战沙场的白马按它喜欢的姿势恣意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东一步西一步,不夹紧马肚,也不肯扬鞭,恨不得平日里驰骋千里的马儿走得慢些、再慢些。

最好永远留在这片土地,就算只剩一副森森骸骨也没关系。刘耀文心想。实在不行,只一捧热血也足够赤诚,至少代替我陪着他。

 

可刘耀文终究没有那么做。因为马嘉祺告诉他: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承认错误与承担责任,抗在你肩上的是这个国家的未来,是黎民百姓平安喜乐、延年益寿的殷切希望,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土地上无数冤魂白骨撕心裂肺的呐喊,这些远比你我的喜恶重要,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他明白,所以他骑上了这匹白马,顺从马嘉祺的一道圣旨被发配去了塞北,保家卫国,磨砺自我。

这是国家的未来、百姓的喜乐、与无数冤魂的呐喊。刘耀文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墨色长发高高束起,长腿横跨马鞍,刘耀文留给这片土地的最后一面,便是随凛冽寒风潇洒扬起的发尾。

 

 

 

 

 

日子一天天地过,没了刘耀文的马嘉祺就宛如变了个人,笑容少了,食量也小了,常常吃不得两口御膳便跑去旁边捂嘴吐了。

太医摸着银白络腮胡子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斟酌着开口:"陛下,您这恐怕是,害了相思病。"

 

马嘉祺神色不动,只微微颔首,宣退下。倒是老太傅在一旁长吁短叹,将谁相思、相思谁看得门清。

 

 

刘耀文从小顽劣,让他提笔写字是片刻也坐不住的,毛笔硬塞手里也会变成与蛐蛐斗武的好利器。让他背四书五经,他便摇头晃脑地站在墙根数蚂蚁搬家,还要笑意扬扬地跟马嘉祺分享,父皇你看,这只小蚂蚁最厉害!

文不成,武便要就的,刘耀文刚入宫便展现出非同寻常的习武天赋,小小一只呆愣愣站在原地,便能预判出马嘉祺下一阵拳风是偏向何处。

 

太傅老先生起初也着急,堂堂太子殿下,如何能不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后来看开了,便也随他去了,再不把刘耀文按在木板凳上背他最讨厌的长篇大论。得亏如此,否则百姓们就没有今时今日百战百胜的刘小将军了。

 

 

饶是刘耀文如此耐不住的性子,在初至塞北的几日子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往家里写了几封信,信中问候中原,问候百姓,问候群臣,问候仓禀,却独独不问候马嘉祺。

马嘉祺拆开家书的手都在颤抖,阅一行便掉一颗金豆豆,都说天子泪值千金,刘耀文这短短几行字,便值得黄金百亿两了罢。

 

马嘉祺知道耀文还在怨他,怨他将他发配边疆、公报私仇,怨他远征那天不来送他,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怨他一心只想当好他的好皇帝,让百姓安心、安居乐业。

怨他,最怨他,爱没有回音。

 

马嘉祺闭眼,屏息片刻,终究是悠悠长叹一口气。

 

 

 

听闻塞北的旧将说,刘小将军在那边生活得不错。起初去时士兵们都不服他,觉得他年纪轻轻,肯定是凭关系才坐到这一层位置。刘耀文闻言耸耸肩,并不辩解,却在三天后的狩猎大赛上倚一身好剑法一举夺魁,拔得头筹,压下所有的风言风语。

 

塞北的兵比不得中原,规矩差,性子也野蛮,但自幼在恶劣环境里长大,野外生存的适应恶劣环境的技能不知比中原士兵好上多少,所以通常是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群体作战时却变成一加一等于零的散沙。

刘将军上任三日,整顿风气,停止之前的一切训练,改做一些听也没听过的游戏,塞北士兵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颗小小的蹴踘争得头昏眼花头破血流,其场面之滑稽倒令看官们捧腹大笑。

 

士兵们就这样在嘻嘻哈哈虚度好多日,正当有积极分子要站出来批驳小刘将军成天只知道带着士兵们玩乐,根本没有一个将军样子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战役让全营所有人彻底闭了嘴。

玩惯了蹴踘的士兵们在战场上配合起来竟也如同平日里的赛场般默契,刀一扬马一跨,便知道下一步要往哪里刺。

 

刘耀文的新部队赢了个彻彻底底,塞北军连扳两城,一鼓作气夺回了刚插上匈奴旗帜的边疆。

 

捷报传回中原,举城欢腾。百姓们喜笑颜开,说我们的小刘将军果然到哪都披荆斩棘,塞北的疆民们有福啦,群臣也上奏,大夸特夸有其父必有其子、虎父无犬子等诸如此类。

马嘉祺一一笑着应下,只是那笑里究竟有几分苦涩,便无人知晓了。

 

 

 

 


 

 

 

 

4.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掐指一算刘耀文在塞北竟也待了足足三年有余。这三年里,小将军百战百胜的战绩早就传遍举国上下,人人夸他治军有方,夸塞北军军纪严明、实力高强,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就连一向不安分的匈奴也由于忌惮刘耀文的威名而偃旗息鼓了许久。

 

这天,太傅在御书房整理军书时,假装不经意提起:“耀文去了这么久,算算日子,也该回了。”

正批奏折的马嘉祺闻言一顿,笔尖墨点啪嗒一声,洇湿案边上好宣纸。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马嘉祺想。

为这一天他准备了整整三年,倒不至于太凌乱罢。

 

手腕一转,大笔一挥,宣刘耀文回城的圣旨便快马加鞭送往塞北。

 

 

 

中原离塞北实在太远,即使最快的驿站也要送上两月,再加上刘耀文收拾东西率领大部队班师回城,其实马嘉祺已经做好半年后才能见他第一面的准备。

可不知这次的驿站效率为何如此之高,只短短三月,马嘉祺便收到了从塞北发来的回信。

 

他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展开,本以为会看到刘耀文轻快的字迹,再不济也是请军师代笔,说些“谢帝挂念”之类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可打开来映入眼帘的却首先是“望帝节哀”四字。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马嘉祺心头。

 

 

公元四七九年,匈奴来犯,塞北军营似有内鬼泄漏机密,被敌人趁着墨色沉沉轻而易举击破,刘耀文将军战死于与敌方将领搏斗的过程中,享年二十二岁。

 

在马嘉祺盯着这短短几行字的足足十分钟里,周遭寂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送信来的小厮看马嘉祺这幅魂不守舍模样,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捧着木案板低头跪在西域使者送来的绒毛地毯上,手腕高抬举过头顶,兢兢业业。

 

那句古话怎样说来着,在外征战,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马嘉祺终于抑制不住,捂着嗓子干呕起来。

 

 

 

 



 

 

 

5.

 

刘耀文去世的第二年,城中百姓自发组织游行为他吊唁。

惨白灯笼高高挂在长木杆上,头系白巾的领路人身后跟着的是一大群乌泱泱的民众,或手捧菊花,或沿街撒露水,走三步便停下来四面八方九十度鞠躬拜上四拜,据超渡死人灵魂的寺院大师说,这样能使漂泊在塞外的孤单魂魄找到回家的路。

 

不只是谁带头,哭着喊了一声刘耀文的名字,队伍里便哭开了,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各色哭声高低起伏,整片上空似乎都被一股强烈的、灰色的悲恸屏障所笼罩。

 

马嘉祺身着便服跟在游行的队伍中,手里拿着一捧刚刚在街边小店买的素菊花,如同行尸走肉般跟着大部队行进。

刘耀文去世后的每一天马嘉祺都在以泪洗面,他无时不刻不在后悔因为自己的自私、怯懦和无法面对,而罚刘耀文去塞北,那等偏僻荒凉之地,岂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娇娇儿郎受得住的?刘耀文在那历经了多少不被信任的苦难和水土不服的严寒,恐怕马嘉祺这辈子也无法从信中窥知万分之一。

他恨,他悔,他甚至无数次想过要不干脆就这样一了百了吧,他去地下陪他,这样便谁也不欠谁了。

 

可身后嗷嗷待哺的黎民百姓和千亩万亩百废待兴的田地都等着他呢,等着他这个一国之君挑起国家兴旺富强的担子,成为顶天立地、厚德载物的栋梁呢。

于是他开始恨自己为何要出身帝王家,为何骨子里要流淌人们所谓的天神的血脉,他宁愿自己是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夫俗子,这样哪怕他再晚一点遇见刘耀文也没关系,只要能摸着他的头亲自伴着他长大,不用逼他像自己一样从小做各种不愿意的事,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简而言之,刘耀文能健康快乐自由自在的长大,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了。

他应该是在父母怀里撒娇打滚的小孩,而不是被自己一言蔽之派去荒僻的塞北,死不瞑目,甚至魂不归乡。

 

 

马嘉祺想起许多年前,他还作为庶子在太子府伴读时,太子阿鑫哥哥对他讲的那句话。

他说:“即使当了皇帝,也并不是事事如愿的。”

所以阿鑫才选择了在那天跳河,他是那样的迅速、果决,以至于马嘉祺伸手甚至都拽不住一片衣角。

 

时至今日马嘉祺仍记得阿鑫跳下去时的那份毅然决然,当时他不懂六七岁的小孩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有那样与世界决裂的勇气。

现在他懂了,阿鑫是宁愿去世界的另一头与阎王爷吟诗作对,也不愿在这金碧辉煌的丝笼里,当那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了罢。

 

此时此刻,他多想成为阿鑫。

 

 

 

 

 

 

清明时节的雨总是纷纷,人们的吊唁便囿于恶劣的天气状况,而被迫终结。他们放下手中的黄白菊花,取而代之的是各色仍散着墨味的油纸伞,步履匆匆赶回家做饭。

马嘉祺便宜行事,没来得及带伞,便只好站在屋檐边躲雨,盼着雨快点停下,自己好偷偷溜回宫去。

 

突然,一把青墨色的油纸伞笼罩住他上方一小块天地。马嘉祺无需回头,也能感受到身侧那一股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神秘气息。

他的胸腔在剧烈地跳动,沉寂许久的心脏似乎在这一刻万物复苏,叫嚣着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按理说应该死了两年的刘耀文此刻一袭黑衣立在马嘉祺身旁,从外袍侧边掏出一封早就被雨水洇湿的信,只剩大块的墨团和因年久失修而泛黄的页边。

什么也看不清了,但马嘉祺记得这封信,是在刘耀文临行前他悄悄塞进他的马鞍里的,他以为刘耀文不会发现。

 

上面写的是:耀文,若平安归来,吾便许你。

 

 

 

烟雨朦朦中刘耀文眼神清亮,笑嘻嘻握住马嘉祺的手腕:“儿臣此次归来,是想问......”

 

“父皇所言,仍作数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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