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饱和长夜

潮平两岸阔

暗恋的故事从一罐冰可乐开始·下

翔霖

「夏生不渝」联文 20:16

上一棒@源水白   下一棒@海啸不知 

校园双向暗恋/小严第一视角/BE预警

记一些阴差阳错和无疾而终

祝我的小严宝贝十七岁生日快乐 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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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那天,遇见贺峻霖,我觉得我的整趟人生旅途都变得不虚此行。

 

 

 

 




 

 

5.

 

第二天是周日,我罕见地赶在太阳公公晒屁股前起了个大早,正在阳台晒衣服的老妈被我吓一大跳,半是惊讶半是疑惑地问我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清晨湿漉漉的雾气停泊在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的衣物上,凝成星星点点清亮的水珠,我在潮湿的空气团中穿梭,试图找到那件胸前有小兔子印花的纯白T恤。

这是我昨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考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得出来的结果,既不会太浮夸,又不会太单调,小兔子正好还和贺峻霖特别像。

 

寻找未果,老妈告诉我前天已经帮我叠好收进衣柜,我还没来得及道谢溜走,就被她眼疾手快拎住耳朵:“别扯开话题,你小子到底为什么起这么早?”

我佯装疼得吱哇乱叫、上蹿下跳,其夸张程度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送进ICU。可惜老妈根本不吃这套,手上力度一点不减,抱胸笑看我跳梁小丑的演技。

我嘿嘿尬笑两声,老老实实坦白:“和同学出去玩。”

 

“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你看人家隔壁的小姑娘,才六年级就晓得周末去上补习班,你都高二了......”老妈少不得又是一顿数落,我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原地,在碎发的掩护下用小指悄悄掏耳朵,企图把老妈一箩筐一箩筐往耳膜里砸的废话给扔出去。

谁知下一秒老妈突然话锋一转,满脸警惕:“不是跑出去跟女孩子约会吧?”

 

我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吓得心脏骤停两拍。

 

呸呸呸,严浩翔你在想什么,人家贺峻霖才不是女孩子...啊不是,人家贺峻霖才不是喊你出去约会。

 

 

老妈看似无意的一问把我心里那点小九九全部翻了个底朝天,我几乎是飞也似地跑回房间,关门落锁一气呵成,临走前还不忘扔下一句“你想多了”。

你现在这个反应才很难让人不想多吧。。。严妈在门外汗颜。

 

 

 

 

整个人摔在床上才发现脸已经红得发烫,不知是因为老妈旖旎又莫名其妙的形容,还是因为想到不久后就要见到贺峻霖而紧张。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严浩翔,怎么像个小姑娘!

我仰面瘫在床上,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呼出一口气,试图让扭捏得不应该姓严的灵魂回到自己本来的躯壳。

结果失败,我明明特意定了早点的闹钟,却还是因为穿什么、怎样穿、做怎样的发型而差点迟到。

 

 

赶到奶茶店时贺峻霖已然落座,正捧着奶茶小口地嘬。绿色的细长吸管被他含在舌尖,粉嫩的唇拢成一个标准的圆形,他吸得腮帮子都凹进去,像只努力进食的仓鼠。

隔着奶茶店落地的透明玻璃瞧他有种亮闪闪又朦胧胧的不真切感,像蒙上了某层滤镜,发明者叫严浩翔,名字大抵该叫“心动”或者“盛夏”。

 

我站定,深呼一口气,像翻开人生之书的答案那样笃定的、郑重其事地推开了奶茶店的门。

玻璃门上挂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正在玩手机的贺峻霖恰好抬头,隔着此起彼伏的声浪和我对视,像穿越过一整条漫长又琐碎的银河。

 

“你来啦!”贺峻霖从高脚椅上蹦下来,明明是一伸腿就能够到的距离,可他偏偏选择了“蹦”这个轻快的动词,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上辈子真的是只兔子精。当然,是可爱的那一种。

“欢迎光临。”象牙白柜台内的员工笑容弧度礼貌又自然,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露齿笑,让人看着心情就很好,“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我的视线抬高,眯起眼睛看挂在天花板上的菜单。

其实平时我不太爱喝奶茶之类的甜兮兮的东西,高糖又高脂,喝上去和生吃十根棒棒糖没什么区别。感觉是叽叽喳喳凑在一堆的小姑娘们才会买的饮料,没想到贺峻霖会喜欢。

贺峻霖说喜欢的东西我自然不能说不,佯装深沉地挑了好一会,才老老实实承认落败。大拇指一撇,指向一旁眨眼等待的贺峻霖:“他喝的什么?”

 

“多肉葡萄。”

“那就来杯一模一样的。”我答得很迅速,颇有刘耀文平常抄作业时雷厉风行的风范。

 

扫了码付了钱,露八齿笑的店员却突然递给我一个纸质杯套和一支黑色马克笔。我手拿两样和“喝奶茶”这个行为似乎完全不沾边的东西,茫然地眨眨眼,摸不清是用意。贺峻霖却眼前一亮,在旁边兴冲冲地讲解起来了:“这是他们店里的特色,你在上面写一个你最想问的问题,等下的奶盖就会给你答案。”

说着,他冲我晃了晃杯壁上残挂的玉白奶盖,香甜的奶香直冲我鼻腔,熏得人晕乎乎,下一秒即要醉倒在温柔乡。

 

最想问的问题吗?我盯着贺峻霖黝亮的眸,似乎眼前突然出现一盘香甜可口胡萝卜的兴奋与期待,思绪不由自主飘向远方——

 

贺峻霖喜欢什么样的人?

贺峻霖有可能喜欢男孩子吗?

贺峻霖平时有什么爱好?

怎样才能追到贺峻霖?

贺峻霖、贺峻霖、贺峻霖......

 

 

还是被贺峻霖一个响指拉回魂,他笑得眉眼弯弯,叫人想起教室旁总垂条的柳芽,揶揄道:“怎么想个问题还要发呆,想谁家的女孩子去啦?”

 

窗外晌午的烈日正盛,与大团绿荫撕扯拉开狠烈的焦灼战,绿叶被灼得软塌塌,挂在枝丫末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脑袋。贺峻霖眼神坦荡得甚至藏不下此刻的青天白日光,我红着脸迅速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没谁。

贺峻霖竟饶有趣味地继续盯了好半晌,直到我头顶似乎要生生剜出一个大洞,才晃晃悠悠地收回了目光。

 

 

我悄悄松口气,提笔开始写问题。想问的太多,又或者说,想要的太多,挑挑拣拣,最终却写下一个陈述句。随着最后一个笔画墨剌剌地勾回,我迅速将杯套倒扣过来递给店员,不给贺峻霖偷瞄的机会。

贺峻霖大叫没意思,大叫有秘密,但其实他也压根没打算把他写有问题的那一面奶茶转到我这边。

 

奶茶很快就端上来,紫莹莹一大杯,端在手里沉甸甸的,肉眼可见茶杯底部还有剥好的葡萄果粒。我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那么甜腻,反倒是一股葡萄的清香弥漫在整个口腔。

贺峻霖那杯早就见了底,我想不通他看上去那么小小一只,怎么能喝得下这样大一杯饮品。幻想着清绿色的葡萄果肉塞满贺峻霖的腮帮子的模样,面颊两边鼓鼓囊囊,像塞进两团软糯糯的章鱼烧,怎么想怎么可爱。

 

 

贺峻霖喊我来喝奶茶,就真的只是喝了一杯奶茶,喝完奶茶我们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没有安排,我也没有什么想法,于是两个人在温暖干燥的奶茶店,伴着幽幽茶香,下了一下午的象棋,然后各自背起书包去上了晚自习。

——听上去无聊又不可思议,但我们偏偏真的这样消磨掉了周末一下午的宝贵时光。

 

 

但很遗憾的是,你——或者还有我——以为这是我们故事的开始,其实是结束。

 

 

 

 

 

 

 


 

 

 

6.

 

后来我和贺峻霖的故事就逐渐变得乏善可陈,他每天疲于应付学业和与同学老师周旋,我也每天忙着考试忙着背单词忙着和狐朋狗友碰杯,我们都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走得越来越稳当,却没料到逐渐偏离了对方的航线。

Miss杨怀孕生宝宝去,我们换了位新的英语任课老师,不让我再继续当课代表了,于是我连这最后一丝和他的牵连都被生生扯断。从此他当他高高在上的年级第一,我安安心心吊着年级的车尾,偶尔表演一出神龙摆尾。

 

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交集,那还是得从那条微信消息说起。

 

 

许久未亮的头像突然弹出浮窗,彼时我正在王者峡谷里畅游,“贺峻霖”三个大字仿佛镶了金边一下砸进我的视野,手一抖,貂蝉空了一个二。

不理会队友骂骂咧咧说我送人头,说我不会玩,我从后台调出绿色小图标点进去,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在吗?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个月前,贺峻霖问我到了没有。很难想象我们是可以单独周末约出去一起喝奶茶的关系,也很难想象自从喝了那一次奶茶后,我们并没有刻意、而是仿佛自然而然地没了联系。夸张一点说,那顿奶茶似乎成了我们的断头饭。

 

我指尖轻点发烫的手机屏幕,斟酌片刻,回过去一个“嗯”。

贺峻霖还是秒回:“下周末学校的艺术节,你会去看吗?”

 

学校的艺术节,顾名思义就是一些为了完成教育局kpi而设立的无聊节目,为了不占用学生的上课时间,还特地选在周末举办。每班至少要推选一个节目上台,内容要求积极健康,其实就是唱只能唱牡丹亭,跳只能跳四小天鹅,正经版,稍微有一点流行元素就会被校领导皱眉斥责批驳。

由于以上原因,学生的积极性狠狠被削减,别说报名参加,就连强制要求参加大家都心不甘情不愿,随随便便唱两首黄河大合唱或我和我的祖国等绝不会出错的歌曲就匆匆下台。

学校大概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办的节目无聊,也没强制学生来观看,反正是周末举办,你自己有时间想来看就来看,没时间不想看就在家里认真学习还更好。

 

按理说我看上去应该属于那种不管多无聊的热闹都想往上凑一波,只要不用搞学习的人。可偏偏下周末刘耀文有约会,早早就摆明了自己不会去看这忽悠领导的破玩意儿,我觉着一个人看也没什么意思,本来是存着不去的心思的。

贺峻霖这么一问,让我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回答去还是不去。

 

许是见我太久没回音,五分钟后贺峻霖又弹出来一条消息:“下周末我有演出。”这次倒是主谓宾样样齐全,可还是叫人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是在,邀请?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他并没存邀请的意思,只是单纯通知一声,为了看到他表演我也必须得去。留了个心眼,我没有正面回应他的后一天消息,而是往前翻,长按,引用“下周末学校的艺术节,你会去看吗?”,回答了一个“嗯”。

他很快回过来一个OK的手势。

 

 

 

 

周末很快就到了,我挤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感觉自己像一块案板上的鱼肉,被人翻来炒去,鲜嫩的肉质都变得老而松弛。

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级赫赫有名大帅哥的贺峻霖居然报名参演,感觉这届艺术节比往届多了一倍不止的观众。我自认为已经算来得早了,舞台周围却还是被挤得水泄不通,只剩最外围的几处站票。还好我身高视力双过关,不需要踮脚就能轻而易举看到舞台正中央。

 

不远处有学生会的志愿者在分发节目单,我顺手要了一张。发节目单的是个戴眼镜扎低马尾的小姑娘,个子小小的,却在我接过节目单后迅速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请问你是...严浩翔吗?”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有些懵,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认识我,但还是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兴奋地大叫一声,满脸通红地向我鞠躬,嘴里不停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转身就掏出手机开始往闺蜜群里发语音。

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是真的”“他来了”“磕死我了”之类的言论,耸耸肩,无奈地笑笑。

 

 

贺峻霖的节目比较靠后,还有一阵苦等,我靠着栏杆开始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王者峡谷畅游了一通,手机电量告急,哔哔两声彻底关了机。

我数着节目单看贺峻霖的节目就在后两个,此时要是去借充电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要是错过了节目可就本末倒置,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干脆老老实实立定站好,开始欣赏下一秒就能让人哈欠连天的老套节目。

 

约莫等了十分钟,贺峻霖出场时全场沸腾,吹口哨的鼓掌的喝彩的齐聚一堂,似乎这一天所有的气氛高潮都在此刻才得以充分释放。占据最佳观赏席位的校领导不满意地皱了皱眉,拿起话筒大斥安静、安静,才勉强把闹哄哄的人群压下来。

 

舞台上的贺峻霖一袭笔挺白西装,三方鞠躬后款款落座方椅,随着暖黄的聚光灯聚拢在头顶,如流水般悦耳的琴声从他指尖缓缓倾泻而出。

钢琴的音色是单纯而丰富的,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清冷如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烈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撼人心魄;深如暗夜,有声若无声,自有无底的力量漫向天际。

 

贺峻霖弹得醉了,似乎整个人沉浸在舒缓的奏鸣曲中,音符在他的指尖跳舞,音乐从他的指尖流淌,他双手从容地跳跃着,黑白琴键在他手心仿佛成了随心所欲的玩物,该扬便扬,该抑则抑,而他浸没在清脆钢琴声交织成的瀑布中,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追光灯迫不及待地打在他头顶,纤长的睫毛在鼻梁处投下一小片莫可名状的阴影,贺峻霖将自己藏在深不可测的眼眸下,追光灯反映白西装,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镀金边的光圈。他仿佛上世纪的纯白神诋,美的维纳斯,浑身上下透露生人勿近的禁欲气息。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干脆利落地敲下,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有甚者激动到站起来为他喝彩。

此时的贺峻霖却像还没从沉浸式的音乐声中走出来,木讷地起身,呆愣愣地向台下鞠躬,然后僵硬地转身,变成一步一步按照早就设定好的程序走下台的机器人。

 

整场演出中,他没有和我——或者说和在场的任何一位观众有过眼神交流,大家却无一例外为他的演奏折服。

这大概就是艺术的魅力吧。我凝望着贺峻霖钻进幕布后远去的背影,觉得今天的确是不虚此行。

 

 

 

 

 



 

 

7.

 

何止是那天,遇见贺峻霖,我觉得我的整趟人生旅途都变得不虚此行。

 

看完贺峻霖的表演我便悄然退场,离开了人声鼎沸的大礼堂,和我选择同一时间点离开的人不在少数,人群刷啦啦地涌动,偌大的礼堂瞬间空了一半。

尽管知道这样有点不礼貌,但我还是在心里对下一位表演的兄弟鞠了一躬后,就抬脚大步流星地向外走。

 

也许是因为人潮太拥挤,直到回家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我才发现,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知在何时神秘失踪了。

想来是不可能找到,我没放在心上,用座机call了刘耀文叫他出来陪我买一部新的。

 

新手机是换上了,各种游戏、社交软件也一个不落的转移过来了,可贺峻霖演出前给我发的那条微信,直到很久很久的后来,久到我们再无任何可能的某次同学聚会,才在酒精的助攻下大白于天下。

 

 

他说:“你来了吗?”

他说:“接下来这首歌,想弹给你听。”

 

 

 

 

 

 



 

end.



发誓绝不再赶ddl。。。

也许会出小贺视角 一篇想了很久但下笔总有些遗憾的故事 写得很烂 还请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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